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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中的节日

作者:张秀娥 发布时间:2016/08/20

自年初就已约定:肖倩中考七月放榜,所有参加裴圩项目党员齐聚裴圩,取名“心中节日”。我记住了这一天,也越来越盼望这一天的莅临。为此,我把2016年的休假也留在了这个日子——为肖倩庆祝、为和致公党江苏所有参与该项目党员、裴圩中学老师见面,共庆两年来走过的岁月。

消息终于来临,当7月1日得知通过裴中洪校长付出、致公党员洪智强努力,肖倩以528分的成绩被泗阳中学录取的喜讯,一颗一直屏住呼吸忐忑的心,才终于落地——江苏各地这么多爱心党员两年的付出,总算结出了硕果。

还带着朦胧睡意、心涌动着无名激动,7月3日天刚亮5:30,我便从贵阳的家里出发前往机场了。想起2014年10月,第一次踏向远在江苏宿迁砂咀村的肖家,那时没有电话、也没有准确地址,不知道那里的孩子们是否安好,只知道自己必须面对。没有料到,如今我竟是和这么多致公党员们一起面对了。

 飞机中午落地南京、再转乘驶向泗阳的长途汽车,到裴圩时已近黄昏。这是我第二次走进肖家:屋里、屋外的地面都用水泥硬化过了,不再泥泞潮湿;那两张昔日铺着破竹席的锈铁床、那个暗红破旧塞着破衣烂衫的独门橱、那一台总是闪着雪花只留下“奥特曼画面”的黑白电视都不见了踪影……取而代之的是:致公党江苏省社会服务专委会2014年春节前,换上的新家具和46吋新彩电。肖奶奶拉着我的手,问候着一路的劳顿,像迎接远嫁而归的姑娘;姐夫肖昌友仿佛挺起了腰杆,乐呵呵的健谈了许多;两年不见的肖倩长高了,大方开朗中透着股能将命运握在手里的自信。更令我倍感意外的是肖勇的变化——我问:“肖勇,你最近在看什么电视?”他说:“我在看《大头儿子小头爸爸》。”我又问:“那你说,大头儿子和小头爸爸哪个聪明呀?”他笑道:“当然是大头儿子聪明啦!”

不同的,还有话题。这次,大家都在谈论他们两年来所见到的致公党员们:邓湘玲董事长、洪智强伯伯、韦冠总经理、龚静大姐、施振旦教授,以及徐处长、姚敏、许美艳等,都那么深被他们记在了心里,比我还熟。肖倩说,2015年冬天,她在南京洪总处免费补习,不管在学习方法上还是拓展视野上,都获益匪浅。在南京的日子里,徐放处长、陈鸥伯伯、沈文龙叔叔、龚静阿姨等不仅多次看望,还挤出时间带她参观了仰慕已久的南京中山陵和夫子庙。临行前夜还在龚静阿姨家住了一晚。肖奶奶说,徐处长2016年5月到裴圩时告诉她要退休了,但以后仍会经常抽时间去看她们。

当晚吃过饭,姐夫特意把我拉到一边说:“妹妹,这么多人帮助肖倩、帮助我们家,我没见过世面不知道要怎样感谢,你能不能给我出个主意,看为他们买点什么作纪念?”江苏党员们两年来的帮扶送被子、送家具、送衣服、关心肖倩学习成长,一次次地走进肖家,早已融化了姐夫这个淳朴的农村汉子,但也使他产生了无以为报的压力:买不起贵的礼品,便宜的又感觉不成敬意。我安慰道:“不用的,只要你勤劳、肖倩好好学习,把这个家撑起来,就是对他们最大的回报。”我知道,这也是在安慰我自己。

7月5日终于向我走来了,这是我和肖家共同期盼等待的一天。早晨7:30开始便不断收到许美艳发来的信息:邓总已从徐州出发;我们这边杨磊博士、崔宇青主任昨晚已从苏州、南通分别赶到南京,现在我们也一起出发了;9:00从南京出发的所有人已在六合服务区汇合了;10:00我们现在已到洪泽……

党员们到达裴镇时已是正午,大家都没去宾馆,而是在镇上吃过午饭后,就直接前往肖家了。就像一家人过节似的,刚下车,龚经理、陈鸥老师、姚敏姐就忙着搬大家带来的“心意”,又一起和肖家人看场地、在院中搬桌排凳布置了。叔叔阿姨们更多的目光是投向考取高中的肖倩,祝贺她不负众望。裴中的洪校长来了、班主任张晓翔也来了,一直励志肖倩志存高远的杨磊博士也来了……美丽慈祥如观音般的邓湘玲董事长,见肖倩面就像妈妈一样拉着手嘘寒问暖,邀请肖倩这个暑假去徐州陪她住上几天。

到肖家次数最多的人是徐放处长,这次大家都来齐了,我想他心里的高兴是超过任何人的。徐放处长说,今天是节日先安排肖倩去县城看看即将就读的泗阳中学。他还特地说,洪校长和晓翔主任对于肖倩是送行;让远道而来的我参加一同分享这份喜悦。于是大家很快出发了。与我和肖倩同车的,是致公党南通市委参政议政专委会主任崔宇青,她之前是一名高中政治教师,所以很自然地和肖倩有了许多话题:关于上高中后的心理调试、关于学习方法和学习技巧、关于未来文理科选择……崔主任经验丰富、目光长远,肖倩听得句句收获,时不时更说出自己的疑惑。

泗阳中学离裴镇不远,仅半小时车程就到了。校门口早已拉上了欢迎新同学的横幅。崔主任已事先联系好了泗阳中学校长,所以肖倩首次走进泗中就能跟着校长参观教学楼、学生宿舍、食堂、球场……得知肖倩家庭状况,校长说:“放心吧,我们会接过致公党员们手里的接力棒,竭尽全力把这个孩子培养出来!”想象着肖倩将在这一绿树掩映、学风严谨的校园里,未来通过发奋、收获梦想、成为一名大学生,我不禁回忆起肖倩姑姑的话:“如果肖倩的妈妈在就好了。”但又情不自禁地感觉上帝是公平的,他带走了肖倩的妈妈,但是也给她送来了许多妈妈:邓湘玲、龚静、崔宇青、陆琴、姚敏、许美艳……

从泗中返回裴圩、再走进肖家时,我惊呆了:那一刻小院里已打扮得焕然一新——杯盘、碗筷、酒都是致公党员们从南京运来的;桌上已摆上了龚经理自己煮的花生、南京烤鸭等;陈鸥老师手里拿着一卷厚厚的电线,喜悦地看着灯泡、音响布置妥当。

洪卫国校长亲自炒菜!他系上围裙,熊熊的灶火将他映照得如此难忘。洪夫人在旁边忙着递作料、盘子。可惜,除了自家地里种的,肖家竟没有什么可以招待这些贵客的——凉拌黄瓜、西红柿鸡蛋、青菜,最贵重的也只是肖奶奶养的土鸡。

一天的劳顿,党员们终于落座了。

毛毛细雨中,宏图三胞花贵侃副总裁为肖倩送上了崭新的笔记本电脑;杨磊博士特别为肖倩买了文曲星;沈文龙总经理把四书五经的全套精装本带来了。洪智强总经理承诺为肖倩提供高中课程免费补习;陆琴董事长这次是带儿子一起来参加的,她特别送肖倩一辆崭新的折叠自行车;吕海燕副主任上次就目睹了肖家的夏天,这次专门赠送了两台电风扇。施教授和邓总,早就谋划了要让从未坐过飞机的肖倩实现去贵州看望外婆的愿望,为此,他们特别买好了来回机票深情赠送。所有的这些党员们都考虑到了。

大家也没忘了肖勇。姚敏和崔宇青老师也为肖勇送上了新皮鞋,不懂事的肖勇刚一拿到手,就迫不及待地打开鞋盒子在雨中穿上了,亮亮的,刚好合适。特别令我意外的是送“变形金刚”,徐处长介绍说,今年5月到裴圩时他曾问过肖勇想要什么礼物?肖勇说想要变形金刚,许美艳听说后立即应承下来。美艳家里有孩子玩过的变形金刚,可她坚持送人应该买新的。在买的时候又遇到了难题:变形金刚品种很多,而最漂亮的竟是“反角”。她征求徐处长意见时,徐处长说买“大黄蜂”,励志肖勇将来做个英雄。

节日是喜悦的,可是今天的节日却令人盈眶:它是人间另一种不同姓氏,因大爱之心而共同走进肖家的欢庆;是大家一起走过漫漫严冬无悔时光的纪念;是从承诺到改变让爱见到的希望。当徐放处长代表大家,将那个沉甸甸的牛皮纸信封——装着肖倩三年高中所需学费交到我手里时,我止不住泪流满面了……我知道,这里装得是致公党员们一份份炙热的心,更寄托着对肖倩的远望。

这天,每个人都说出了自己的难忘:有的人回顾两年来的帮扶历程说这是快乐;有的人谈自己两年来的感悟和收获;有的人表示将继续关注励志肖倩面对未来。一幕幕往事,让人想起那个冬雨中大家搬家具的场景;一幕幕往事,令人追忆曾经昊日原野上洒着钢的光辉……印象最深的,是花贵侃、洪智强,两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此时竟咽噎流泪了,至情至性。

姐夫语拙,除了鞠躬、就是不停地重复着“感谢、感谢”的话。还好,施振旦主任的一曲“高歌”逆转了氛围,大家掌声连连、破泪而笑。接着张晓翔、龚经理、崔宇青老师、徐放处长,都留下了歌声。因为这是心灵的节日、欢乐的难忘。欢庆还在继续,但部分党员们不得不在当晚赶回南京。那时才知道,陆琴和儿子刚从澳大利亚回国,一下飞机就直接来到裴圩;才知道邓总、韦总、洪总、花总为了这一天的相约,所有人都挤出了宝贵时间不愿错过。我想,如果不是为了裴圩项目的成功,他们怎会专程赶赴这一偏僻乡村来庆祝呢?

雨不知何时停了,静谧的乡村这里依旧灯光,致公党员们仍与肖家有说不完的话,包括为肖倩即将第一次乘飞机去贵州看望外婆而高兴……

人的一生都会经历很多日子,但这一天是我与大家一起等待了两年,而最终来临的、难忘的“心中节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