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月12日下午14时28分。四川省汶川县发生8.0级地震。地动山摇之间,数以万计的鲜活生命被瞬间吞没。这场新中国成立以来破坏性最强、波及范围最大的地震灾害,给灾区的同胞造成了难以估量的生命财产损失和精神创伤。
争分夺秒千里驰援
江苏省政协委员、致公党江苏省委委员、江苏黄埔再生资源利用公司董事长陈光标当时正在武汉开董事会,得知汶川地震的消息后,董事会立刻变成了抗震救灾部署会。有着丰富拆迁经验的陈光标敏锐的意识到灾区此刻最需要的是大型挖掘机械,他当即决定从南京和安徽的工地上抽调出60台大型机械设备和工程车辆,每台配备两名工作人员,赶赴灾区参加救援。
下达出发命令时是12日下午4点40分,此时离汶川灾情发生仅2个小时!
时间就是生命,灾情就是动员令。120名工作人员中的大多数人甚至没来得及和家人打声招呼就跟随陈光标一起出发了。他们穿的迷彩服也是在成都临时紧急采购的。江苏、安徽、武汉……六十台大型平板车载着这些重型机械昼夜不停的驶向灾区。
由于大型车辆速度较慢,为了抢时间,陈光标和他率领的救援队连续几十个小时没有停下来休息,饿了渴了就在车上随便啃两口干粮喝几口水,困了就轮流在驾驶室里休息片刻,终于抢在14日凌晨3点赶到了都江堰市。
一支民间的大型机械队伍仅用了不到36小时的时间,就从沿海的江苏开进到四川地震灾区,这样的奇迹般的推进速度就连军事专家都大为赞叹。
四川境内多山,蜀道之难古已有名,此次汶川大地震震级高,烈度强,破坏大,在本已艰难的蜀道上形成了无数处泥石流和塌方,堵塞了通往震中的生命线。救援队伍被多阻挡一分钟,就意味着灾区将多逝去几条生命。为了让救援人员和设备得以顺利进入灾区,伤员和受灾群众能够迅速安全的转移,温家宝总理严令尽快抢通通往震中北川等地的道路,陈光标所率领的这支民间的全重型机械救援队此时成为了打开生命通道的一支重要力量。
从都江堰市到北川县有很长一段盘山公路。地震后,这条路上泥石流比比皆是,重达数吨的黄砂岩巨石,把路面砸出硕大的坑,部分路段甚至已经整体沉陷了下去。由于余震不断,大小山石仍在不停的滚落,他们工作的每一秒都要冒着巨大的生命危险。但陈光标已经顾不上考虑这些,不惜一切代价尽快抢通道路是他脑海中唯一的念头,因为在那被重重大山阻隔着的震中重灾区,还有无数灾民急切盼望着救援部队的到来。
“我们的挖掘机可以一边开,一边疏通道路,把路上的巨型山石推到悬崖下去。”陈光标和他的团队用机械逐一把巨石打碎,再推到路边。常常是刚刚疏通好的一段路面,紧接着就又被滚下的山石毁坏了,他们只能回头重新疏通,这么来来回回,一段路有时不得不反复六七次才能彻底疏理完。
就这样,陈光标指挥着救援车队一共清除了13处大的塌毁、滑坡点,终于把都江堰到北川一条20多公里的山路给打通,为后续的大批救援队伍快速挺进开辟了一条通途。而他们也成为了第一支进入北川的大型民间救援队,与军队几乎同时到达。
抢救生命,与时间赛跑
当陈光标和救援队开进北川中学时,所有人都被震惊了。原本6、7层高的主楼坍塌得只剩一人多高,另两幢5层的教学楼也只剩3层露出地面。幸存的人们哭着告诉陈光标,就在这些沉重的废墟之下还掩埋着1000多名师生,但因为垮塌情况十分复杂,崩塌的建筑结构十分沉重,光凭人力根本无法移动,大家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孩子们被压在几吨重的废墟之下。
那是1000多条鲜活的生命啊。陈光标的眼圈红了,他二话不说,操起高音喇叭指挥自己的队员开动大吊车、挖掘机全力挖掘起来。
这是一场与死神赛跑的无声战斗。在北川中学,陈光标是所有大型机械的总领队,他和所有操作工人们奋战在废墟间,寻找着瓦砾下面的每一线生机,困到极点了也只是在车上稍稍歇一歇。
“慢一点,慢一点!”“轻点抬,别压着孩子……”陈光标已经嘶哑的嗓音一直在废墟间回荡。成功了!这一块的障碍物终于全部被清除,三个抱在一起的孩子出现在大家面前。然而,凝重与悲伤立刻写满了每个人的脸,在他们的眼前,孩子们的尸体已经扭曲变形,脸部一片青紫。
每看到一具孩子的尸体,陈光标都会默默地从废墟中抽出一本书,轻轻拍去上面的灰尘,翻开来遮住孩子们因痛苦和惊恐而变形的稚嫩脸庞……
这样的举动,他在救援中已经不知道做过多少次。“我们救出的孩子中只有几个还活着,楼板压在他们的腿上、腰上,孩子们头挨着头、脚挨着脚,青紫的脸肿得老大……” 看到孩子们此前天天为伴的课本,此刻却成了为他们逝去生命送别的一部分,陈光标和救援人员们一边流着泪一边拼命工作。
陈光标全身上下都沾满了血浆,他不清楚自己究竟从废墟中背出了多少人,只知道一直不停的工作工作工作,只要还能挪得动脚步,他就要把那些可怜的孩子从瓦砾下带出来。后来与他一起参与现场救援的下属才告诉他,是208人。其中只有5人活着被送到当地的卫生部门接受救治,其余都是尸体。
而一旦发现了幸存的孩子,陈光标总是先用块一两平米的小木板遮挡住孩子的口鼻,然后才让人吊起上方的楼板。他向救援人员解释,如果不这样做,落下的粉尘可能会使孩子窒息。在场的救援人员既佩服他丰富的拆迁经验,又为他的细心所感动,在后面的救援中都自觉的尽量采取这种方式保护被埋在废墟下的幸存群众。
15日凌晨,50多个小时没有合眼、连续作战40多个小时只喝一瓶矿泉水的陈光标从灾区匆匆回到南京,随即奔赴北京通过中国扶贫基金会为灾区捐款560万元,专门用于此次灾后的重建工作。而此前,他已经通过江苏省光彩事业促进会向灾区捐款225万元。
16日,陈光标再次赶到北川,与他的救援团队继续并肩战斗。就在这一天下午5点,他们在北川茶厂又救出了一名被困92小时的妇女。
时间在一分一秒的流逝,离地震发生越久,救援越艰难,灾民生还的希望也越来越小。可由于余震不断,灾区许多已被清通的道路再次被堵塞。18日,陈光标留下47台设备在绵阳、北川继续参加抢险救灾,自己则带着13台挖掘机,紧急奔赴另一个重灾区映秀镇进行路面疏通。
除了开山疏路、现场救援,他还不断给遇到的灾民发救命钱。“把钱用在刀刃上,只要灾民需要,我们就发!”25万的现金,短短两三天就这么100、200地发光了,而临行前所带的200万元支票,则都捐给受灾区县的政府部门,用于重建孤儿院。“这些孤儿太可怜了!一夜之间就失去了所有亲人,他们好不容易才活下来,没有吃没有穿……”说到这里,亲自背出两百多名孩子尸体的陈光标哽咽了。
就在5月18日,他又联络了成都方面的朋友,紧急购买3000台收音机全部免费发放给受灾群众。“大震之后,安定民心很重要。映秀镇等重灾区获知外界信息的唯一渠道是收音机,听了收音机的新闻广播,灾区群众就会知道党和政府正在全力实施救灾,全国人民都在竭尽全力的支持他们,他们灾后重建家园的信心必将更足!”
“不到最后一刻,绝不放弃。”这是陈光标反复说的一句话。他坚信只要坚持下去,生命能够创造奇迹。